* 现paro,医生总士和病人一骑的故事
* 有狗血的失忆梗、死捏他、有肉请务必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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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嘟——嘟嘟嘟——嘟嘟嘟——”
设定好的闹钟响个不停,从被褥中熟练地伸手按下停止声响,总士揉着脑袋起身清醒过来。
以前非常不擅长早起的他,这些年也完全能够一个人在清早起来了。
由于经常在医院过夜的关系,千鹤和弓子帮忙把一间休息室改造成了他的房间,虽然是个只有桌子椅子和床、完全没有生活气息十分煞风景的房间,对总士来说也足够使用了。
在淋浴间简单地洗漱完毕,从抽屉里拿出两根能量棒作为早餐随便应付了一下,换上白大褂,皆城总士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坐在诊疗室整理前些天所看过的患者资料,他的主攻是遗传病学,不过最近也开始作为全科医生坐诊了。
一旁门诊的电话响了起来,来上早班的弓子接了电话,
「您好,这里是远见医院……啊,是这样吗,请您不要动,我们这边马上派医生过来」
挂了电话,弓子跑来敲了敲门,
「皆城君,西尾家的婆婆不小心闪到腰了,能麻烦你去看一下吗,门诊这边等下我妈妈会来所以不要紧」
「我明白了」
放下手中整理到一半的资料,总士带上急救箱和可能会用到的一些药物,前往了西尾家。
诊断的结果西尾婆婆犯了腰椎间盘突出,没有什么大碍,不过由于年纪大了除了服药卧床休息以外没也什么好的治疗方法,总士给她注射了一些应急用的解痉止痛药,郑重嘱咐告诉她恐怕没办法根治请好好卧床休息,没想到西尾婆婆一脸轻松地向他道谢,
「我这把年级差不多也就这样了,哪怕只是现在一时好受点也很知足了,谢谢你啊,皆城家的小子真是变得出息了」
「不,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而且我也没……」
「什么啊,生老病死都是天意,能够缓解一时的痛苦已经是很了不起的医生了,大家都很感谢你,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可以更挺起胸膛一点」
西尾婆婆笑着说。
「已经做得……很好了吗……」
回去的路上,总士一个人低头喃喃自语,虽然被这么说但他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情变得轻松了一点。
最近,一直在重复着这样的事,在这里为岛上的居民治病,有治好的,也有治不好的,并且岛上的年轻人这些年纷纷去了岛外,留下来的岛民大多是老年人,所以治不好的顽疾占绝大多数。
一开始觉得无法接受的现实,最近也变得麻木好像能够接受了。
「这样真的好吗……」
作为医生却无法治好患者,习惯接受这样的事、原谅这样的自己真的可以吗……至少,他当初不是为此才选择了这条路的。
走到坡道的拐角处,总士停下了脚步。
一览无余的龙宫岛的街景、远处波光粼粼的海面、无边无际的碧蓝苍穹。
这里是曾经他和一骑立下约定的地方,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一点都没变。
「一骑……」
那个时候,他暗自下定决心治好了一骑就要向他表白。
但是他至今还没能将自己的心意说出口。
忧伤地叹了口气,总士带着伤感离开了那个坡道。
「啊、是总士哥哥!」
路过公园的时候,正在和卫一郎等孩子们一起玩的美羽跟他打招呼。总士礼节性地向他们回应微笑,但总士也明白自己大概没能很好地笑出来。
「总士哥哥没什么精神吗?」
这点果然被敏锐的美羽看穿了,作为大人被孩子担心真是有点丢人,总士苦笑着摇了摇头,
「没事,我只是在想心事」
「嗯……是这样吗?」
美羽歪着头想了一下,“嗒嗒嗒”地跑向了远处,手上拿着什么然后又跑了回来,
「这个送给总士哥哥!希望你能打起精神!」
美羽手上的是一捧非常漂亮的蓝色小花,花瓣上还带着露珠,似乎是刚刚被采摘下来的样子。
「这是?」
「之前这里园艺角的花枯萎了,爸爸分给我们一些种子说可以种……现在花开啦,照着百科全书看好像是叫“勿忘我”的花!不过这个园艺角马上要改建成正式的花坛了,只好把花全摘了,本来想分给大家带回去,现在还是送给总士哥哥吧!」
为了不辜负美羽的一片好心,总士接过了她手中的那束花。
「“勿忘我”吗……」
这肯定只是个巧合,不过不得不说还真是很适合他的花。总士注视着手中的花束,黄色的花芯,星型的花蕊,蓝色的花瓣,如同野花一样小小的花朵,却着实有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丽。
「很漂亮吧!这是美羽的祝福哦!美羽是知道的,总士哥哥一直都没有放弃,一直以来没有放弃的事,一定不会是毫无意义的」
「嗯,谢谢你」
接受了纯真无邪的女孩小小的“祝福”,总士露出了微笑。
这么漂亮的花插在自己那个煞风景的房间里太可惜了,合适的场所总士只能想到一个,回到医院得到千鹤的允许后,他快步前往了一骑的房间。
这些年来经过总士的努力,成功让一骑活过了原本只有三年的期限,但是,一骑的身体并没有好起来,还是无法避免地逐渐走向终点,现在的一骑几乎天天都陷于沉睡的状态,很少醒来。
远见医院没有ICU设备,根据一骑的父亲史彦以及清醒时一骑本人的意愿,没有将他转移到岛外的大医院,而是继续留在这里,仅靠着生命体征监测仪和药物勉强维持着生命。
所以一骑的治疗早已不再是总士的主要工作,因为已经没有必要了。总士能做的也只有在每天工作之余前来探望他一下。
推开房门,房间里好像还有别的什么人在。
「皆城君?」
「是远见啊,你也来看望一骑吗」
「嗯,话说皆城君不是还在工作吗,怎么现在就来了?」
坐在一骑床边的真矢看到总士,面露惊讶的神色。
「我出诊回来的路上美羽送了我这个,我想还是放在一骑这儿比较好」
总士晃了晃手里的花束,走到一骑的床头。
「美羽送的?」
「是啊,好像是之前种在园艺角的花」
「啊……是那个吗,之前道生哥出差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堆蔬菜种子和附送的不知道什么花的种子,说是给美羽种在园艺角了,原来已经开花了吗」
「嗯,应该就是」
总士说着把一骑床头花瓶中插着的装饰用假花取出来,倒了一点水,把美羽送的花束插进花瓶。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花呢?」
「好像是“勿忘我”」
听到总士的回答,真矢闭上眼笑了笑,感慨至极地发出了感叹,
「是吗……那确实很适合放在这里了」
稍许想了想,真矢平静地开口询问,
「皆城君到头来还是没有向一骑君好好表达心意吗?」
「……」
总士带着苦涩的表情陷入了沉默。
这些年一骑的身体迈向衰弱的同时,遗忘症也一直在加重,从起先能记住一两个月的事、慢慢变成了只能记住一两周,到最后,他甚至每天都会忘掉前一天的事……当然,他依旧在一次次地忘掉总士。
面对这样的一骑,总士实在找不到自己向他表明心意还有什么意义。
见总士沉默不语,真矢露出了悲伤的表情,她站起来转过身,
「那个啊,皆城君,我明天就要离开龙宫岛了,所以今天是来跟一骑君道别的」
「什么?」
听到真矢出乎意料的话语总士惊讶地抬起了头。
「一直以来我都在这里,在这里守望着你和一骑君,但差不多我的使命也到此结束了,接下来我想替从来没有离开过龙宫岛的一骑君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算是我的自我满足吧」
「远见……」
总士看着真矢的背影欲言又止,确实真矢作为他们从小的玩伴、最亲密的友人已经仁至义尽了,他没有资格阻止她的决定。
「我是不会原谅皆城君的,但我想一骑君一定会原谅」
真矢走到门口,没有回头,
「所以,请至少不要让自己对所做过的一切后悔」
留下了这句话,真矢便悄然离开了。
“啪嗒”一声门关上后,房间里只剩下了总士和一骑两人。
总士苦笑着在一骑床边坐了下来,触碰着一骑苍白的脸颊。
他知道一骑会原谅他的,然而正如无法原谅他的真矢那样,他同样无法原谅自己。
无法原谅没能治好一骑的自己、无法原谅做了那么多过份的事却依然没能让一骑记住他的自己、无法原谅超越了悲伤、愤怒、不甘之后开始逐渐变得麻木的自己。
他已经努力去做了他能想到的、能做的所有事,可奇迹终究没有发生,现在的他只能坐在一骑床边,像等待着最后的审判那样、等待着一旁监测仪上一骑的生命体征变为一条直线的那一刻。
什么都没能传达、什么都没能挽回,就这样悲剧地迎来结束。
然而就算变成这样,一骑也一定会原谅他的。
紧紧地握住了一骑的手,总士想起了曾经有一天,他故意将录音笔留在一骑床上让他发现的事。
是的,那天他心血来潮对失忆的一骑撒了谎,说他是他的“恋人”,并故意把按键锁定全部去除,把带着失忆前一骑留言的那个录音笔假装成是自己不小心落下的,留在了一骑的手边。
不出预料一骑听到了录音,其实他是期望一骑能够责备他的,因为只要听了那个录音,就能明白他们其实并不是相互表达过心意的恋人的关系,就能知道总士先前说的是谎言。
但是,一骑还是接受了他,并哭着恳求想要知道他的事、想要成为他的“一骑”。
所以对于一骑来说,他其实并不在意他们是否真的是“恋人”关系,他是他最重要的人,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总士抬起一骑的手,靠近自己的嘴唇亲吻,指尖、指甲、指根、手背、手心、手腕,每一处都仔细地吻着。这只手曾紧紧地抓着他、是只属于他的东西。虽然一骑的眼睛看不见,但每次进行性行为时,一骑确实都只“看”着他一人、只渴求着他一人的存在。
第一次抱了一骑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他的喜悦和满足感充盈着全身,但与此同时也感受到无可奈何的空虚。
因为他真正渴望的并不是这个。
做到这个地步却依然无法实现彼此的心愿,给一骑带来了痛楚却无法寻回他的存在,自责与绝望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总士,让他更加无法原谅自己。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明白身边的人在有意无意地劝他差不多可以释怀了,然而总士还是做不到,在一骑想起他之前、在一骑呼唤他之前……其实,只要能够听到那声呼唤,告诉他至今为止的努力都没有白费,他就觉得能够得到救赎了。
『一直以来没有放弃的事,一定不会是毫无意义的』
『请至少不要让自己对所做过的一切后悔』
耳边回响起美羽和真矢的话语。
啊啊没关系,我还没有认输,一骑还活着,一切还没有结束。
虽然没能正面回应她们,但她们的话语支撑着总士给了他坚持下去的勇气,心中满怀着感谢和决心,总士再次握紧了一骑的手。
「唔……」
好像感受到了什么,一骑呻吟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一骑、」
「唔……你是谁?」
一骑眼神涣散地看着天花板疑惑地询问,一如既往地想不起总士。
总士深呼吸拽紧自己的胸口,已经不知这是多少次地托付着自己的心愿开口,
「我的名字是皆城总士」
「皆城……总士……?」
「叫我总士吧」
「嗯……总士……」
身体虚弱的一骑似乎已经没有余力去思考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他只是条件反射性地回应着总士的要求,不停地叫着总士的名字,
「总士」
「嗯」
「总士」
「我就在这里」
「总士」
空旷的病房中不断回荡着两人一呼一应的呼喊,直到一骑再次陷入了沉睡。
- TBC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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